北极跨栏鸽手(兔子小千)

专业在冰冻区产量,脑洞奇葩,如同黑洞。

【刺客信条】幽冥海 2(海森/爱德华)

前文点这里【1】

 

      下一瞬间,刺客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明显的拒绝反应。

      但海森没有动摇,『你的头发太长了,我只是想帮你理顺它,然后扎起来,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刺客依然没有松手。

      『父亲。』海森补充说。

      那双布满了茧子和伤痕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无声地滑落下去。海森知道他赢了。

      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像是在等待着内心潮涌般的疑问和震惊褪去,又或者是彼此都在期待着对方先打破沉默。

      海森温柔地梳理着那头长发的同时,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老实说,他从来不曾想想过这样的父亲——压抑着愤怒和悲伤,略拱着的肩有些无助地颤抖着的男人。那刚剃掉胡子的部分,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而其他地方,包括头发没有遮盖到的脖子部分,都是透着海上阳光般的蜜色。没有扣好衣领的前胸,可以看到一些古怪的纹身,以及高低不平的疤痕。

      突然间,海森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拥抱上去,埋入对方的衣领里,重新感受记忆里早就散去的父亲的气味。但末了他只是默默从口袋里取出平时捆扎重要文件的皮绳,在那金色的头发上打了一个花结。

      『没想到,那些胡说八道的死后传闻竟然是真的,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你。』他对着刺客的背说,像是喃喃自语。

      刺客闻音转过身来,但视线依旧带着恨意地落在包绕着他手指的,那枚象征着圣殿骑士的戒指上。

      『Edward.』海森叫他的名字。

      这位父亲的表情愣了愣,随即从愤恨中脱离出来。他用食指戳戳海森的额头,笑着说,『没大没小。』

      一些场景从海森那被抹去的记忆里再次复苏。然而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被父亲抱在手里时,依旧够不到父亲头顶的幼童了。他早已度过了五十余年的人生,两鬓的黑色也已经褪成了灰白。而爱德华,他的父亲却比逝去时的年纪还小了至少近十岁。

      『我从来没看你穿过这套衣服。』 “也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刺客”,海森在心里说。『有过吗?』他不确定地问,毕竟他的记忆里连父亲的脸都模糊了,不要说他的衣服。

      『啊。这是我以前,遇见你母亲之前的衣服了。』爱德华扯了扯衣摆。『那天穿着的衣服已经没法看了。所以换了密室里藏着的老套装。还挺合身的,不是吗?』他在海森面前转了个圈,开心得仿佛还是个小伙子。

      已经变成了更年长的那个的儿子,暗暗想要为父亲的幼稚举动笑出声,『是啊,你这样看起来连三十都不到了。』他始终用“你”,而不是敬语的“您”。在他看来,现在的爱德华更像是他的一个兄弟,更需要照顾的那个。『这么多年,你一直呆在这里吗?难道时间在这里倒流了?』盯着父亲的脸,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时间停滞了。啊,一直出不去,无聊死了。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有些事可做。』爱德华拉着海森,就这么就地坐下了。而面对海森的笑声,他又皱起眉,装作气鼓鼓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里的确挺无聊的。但睡着了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是梦里……』

      『回头你就知道了。如果你也能看到同样的梦境的话。』爱德华向后倒去,摊开手脚躺在地面上,『不管怎么说,有你在,好多了。』他撇过头,看着海森露出笑容。『但我还是希望看到的是,你是活着打开这扇门,又或者满头白发走也走不动了的样子。』

      海森抬起右手,想要轻抚父亲的头发,就像小时候父亲对他做的那样,但跃入眼帘的戒指又让他收住了动作。象征着圣殿骑士信念和荣耀的十字前,却浮现着爱德华和康纳两人愤怒和怨恨的表情。

      愣了一会儿,他将戒指取了下来,小心地放在一边。他长叹了一声,在心底嘲笑自己又一次选择了亲情,而不是他当初加入时宣誓要守护的圣殿骑士的荣誉。“反正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做我觉得正确的事罢了。作为什么样的人去做这些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至少在死后发现,它没那么重要。”他想。

      『虽然无聊,但能遇见你,看来死亡的世界也并不那么糟糕。』他学着父亲那样躺下来,靠在爱德华的身边,合上眼睛。

      然而爱德华否定了他,『这并不是死亡,而是诅咒。你也会像我一样,永远地在这狭小的牢笼里痛苦地活着。这是我的错,那时候我还太年轻。』

      缓缓地,爱德华开始讲述他曾经作为海盗的经历,那些海森从来没有听他透露过的传奇一般的故事。他说起了他的船,以及那片充满了各色沉船的海域。

      随着那嗓音,海森似乎看见了那个满心沉溺于打捞着各种宝物、还能使用的华贵器具和美酒的父亲。然后,他感觉自己也跟着爱德华的身影,在海洋中遨游,来到了一具残骸枯骨之前。那位死者被折断的桅杆压断了脊柱,死时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个盒子。

      爱德华想要从亡者手中拿过那个看起来装着了不得珍宝或讯息的盒子,但骨骸的手指却依旧紧紧卡死在哪里。不甘心的爱德华用力了数次后,终于将那盒子连着死者的前臂一起拔了下来,并快速浮上了水面。

      在寒鸦号的甲板上,爱德华用小刀撬开了那只该死的碍事的手,然后把它丢回了水里。他仔细地端详着这只精巧的,甚至用蜡封了缝隙和开关的匣子,想象着其中会有怎样的惊喜,是大块的宝石,还是绘有藏宝方位的羊皮地图?

      但下一刻,走到他身边的军需官却泼了他一大盆冷水。『我看过类似的花纹,应该是部落封印的文字,这个盒子应该装着不祥的东西。』阿德瓦勒抓住了爱德华企图刮开蜂蜡的手,希望说服他放弃盒子里面的东西。于是他们争吵起来。

      海森闭着眼睛,在遐想中凝视着两人。一种剧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也想要一探究竟。他怀疑那是流淌在他身体里父亲的血液在作祟,又或者可能他其实与爱德华一样,其实是一个渴望冒险和打破规矩的人,不同的只是,他被教授过的东西束缚着他,让他更理智。

      爱德华最终还是打开了盒子,所幸的是,里面并没有放出什么可怕的恶魔或灾难来,呈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一张被叠得很小的、褪了色字迹模糊的羊皮纸,以及一枚有着独特骷髅图案的金币。仔细辨认后,字迹里包含有“诅咒的金币”、“必须归还”、“不得碰触”、“与其他同样的金币一起”几段分散的关键内容。

      『诅咒吗?我倒是感觉它是个幸运金币呢。刚才好几条鲨鱼的牙蹭过我的腿,都被我溜走了。』爱德华不顾警告,依旧将金币拿出来在手心中把玩。他看到上面有个小孔,便用绳子穿过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最后那天,在他们杀了我,并把我丢在这里后,我发现自己的伤口在愈合。但因为伤得太深,我没办法在门关闭,他们带走你们之前恢复移动,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宁愿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在绝望的时候,我也尝试过自杀,但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恢复原样。』

      海森大概知道了父亲口中“他的错”是怎么回事,爱德华将这枚珍藏的“幸运金币”送给了自己,然后将诅咒也带给了他。

      『伯奇死了,珍妮虽然度过了不短的苦难日子,但也最终回来了,继承了你的遗产,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海森安慰说。『而诅咒,按纸上说的把金币还回去,也许就会解除了,我们可以试试。』

      『首先我们先得出去。』爱德华总算在苦闷和自责中重新笑了笑。

      『是啊,其次得找到康纳这个臭小子拿回那枚金币,希望在他也被诅咒之前。我真是有个倒霉儿子。』海森翻了个白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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