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跨栏鸽手(兔子小千)

专业在冰冻区产量,脑洞奇葩,如同黑洞。

【盗墓笔记】系铃人03

第二章 点这里

        吴邪终于抬起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儿时的友人”、“家里的远亲”,『我说错了什么?』而胖子也意识到什么似地,来回地观察着两人。

        小花笑着摇了摇头。『你其实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看到那些老照片时,亲戚提起的“回忆故事”而已。』他答非所问,末了又说了句“不过大多的人6、7岁前都是这个样子”,作为安慰。之后再怎么问他,他都支开话头去,不再提起童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经过三十几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一家有人的旅店。虽然破落的条件实在谈不上称之为“旅馆”,但比起在深山鬼地里露营来说,还是好得太多了。

        实在受不了身上散发出的异味,吴邪顶着8摄氏度的气温,用可能不到5摄氏度的河水擦了个澡,当湿答答的破布拖曳着凉水铺散在头发和后背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一些关于寒冷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似地涌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去雪山的那时候,又或者是在杭州住下的第一个冬天,总之他想起了一些简单的画面——

        更像是发自内在的冷贯彻了他的全身,也许是他喝了没有煮热的凉水,他窝在硬得如同棺材板或者甚至是石头一样的平面上,本能地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而寒冷带来的肌肉不自主收缩,将他进一步地不断压缩着。他就维持着这种胎儿般的姿势,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能感觉到当时很冷,又动弹不得,周围也没有半个人,他甚至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喊叫或者哼哼的声音,能做的只有这么忍受和等待着。他的脸色发青,或许是哆嗦让他的下颌不断地敲击着牙床,一种持续的哒哒敲击声沿着脑后的位置传达到他的耳朵里。

        『喂!小天真,发啥愣呢?羡慕胖爷我的肌肉吗?』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然而吴邪却依旧沉浸在那种滴答声中,仿佛那是一座怎么也走不停的时钟,而随着那些声响绵延不断,他慢慢地越缩越小。

        『喂!醒醒!』宽厚而温热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他的背上,疼痛和热度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可那种苦涩的说不上名头的中药气息似乎还包裹着他。

        『我艹……莫不是发烧到脑子坏了。』吴邪骂了一声,下意识地把手捂上自己的额头。出乎意料的是,那里的体温并没有高出正常,反而是在环境的作用下显得有些冰冷。

        『到底怎么了?』胖子看上去有些担心,『不是在地里感染了什么虫子、细菌,嗝屁了吧?』他伸出胖胖的手,就去翻吴邪那双有些充血的眼皮。

        『滚蛋吧,老子好的很。』在挥开对方的手后,吴邪便不可自控地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那声响就像是在嘲笑他方才那句“好的很”。『就是有点冷。』带着咕哝,他摸了一把头上刚刚冒出尖儿来的扎手的发丝。

        胖子见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吴爷,回吧,别硬撑着了。』

        胖子的本意是,外面太冷,让他回屋。可这句劝返的话语,仿佛是刺穿了吴邪那条支撑着他的最后的神经,让他毫无缘由地崩溃了。

        一开始,他只是默不作声,蜷缩在包裹他的破毯子里,一步步地向回走,仅仅是那完全不符合他个性的无声动作显得有点异常。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哭了起来,是那种很微弱的啜泣,就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童。当他踏入那个三人通铺的漏风破屋子时,精神上的某个开关被彻底地击溃,他大声斥责起来,带着浓重的哭音。话语中,似乎是在指责所有人都把他当傻子,又似乎在痛骂自己的无能和迟钝。

        『我为什么姓吴呢,要是姓别的,就能一边凉快去了吧!』他大声说。可一会儿,他又开始嚷,『他妈的姓什么重要吗?你们不管姓啥都多少知道点秘密,我他妈不管姓啥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吧!』随着他自暴自弃地猛倒在床铺上,根本没烧火的炕那冰冷而坚硬的触感随即便反馈给他,扯出一个哀嚎。

        看着用毛巾蒙在脸上装死的吴邪,胖子一头雾水地抖了抖浑身的糙肉,摇了摇头。闻声而来的解语花则轻轻地坐到了一边,『也许你说的没错,你该知道那些事,至少是关于你自己的事,无论它会给你带来怎样的结局。这是你的选择,你有权利知道。』

        吴邪瞪大了潮湿的眼睛看向友人,努动了几次嘴,但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先说好,我可不相信那些狗屁的事情。天真你可要自己判断啊,别叫你天真,你就真的天真了哈,说什么魔幻故事你都当真。』胖子也跟着坐了过来,那体重着实让石头砌起来的炕也微微颤了颤。

        吴邪点了点头,重新坐了起来。脸上认真的表情显示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哪怕听到的是亲友对他吐露的恨意。

        『我想那录像带上拍的恐怕就是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是值得相互信任和帮助的朋友了。』解语花拍了拍吴邪的肩,透过衣领并不厚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吴邪颈部皮肤上不正常的高温,但奇怪的是他摸到的额头和四肢却是冰凉的。『你好像着凉了,我我还有点剩下药,再让店老板给你弄点热水喝了。躺着满满听我们讲。』他向胖子瞥了瞥,收到眼神的胖子便哼哼唧唧地走出去,找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那个干瘦老头。

        『说起来,我们成为朋友也是在你搞了那场大闹剧之后。其实小时候,那个吴邪和解子扬可把我害的够惨,我那时候就记得自己特别讨厌这俩人。』解语花笑起来,眼神移到了窗外,仿佛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点滴,而他的话语中“吴邪”的名字则似乎是另有所指。

        被叫到名字的人傻愣愣地张大着嘴,『我以为……额……抱歉,但我真的不太记得了。唯独有影像的就是那张在老家拍的合影,还有照片背后写着“小花”和“老痒”的笔迹。』

        『你的确不会记得小时候欺负过我的事,看起来也没有注意到,正因为这个,那照片上的我才是那副假笑的便秘脸。』解语花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夹着与吴邪看到过的那张一样的泛黄照片。『拍卖会那时候,我发现你与以前我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唉?』吴邪发出一个质疑的单音节,不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缩起了脖子。『废话吧,那么小到现在怎么可能一样。』

        『不,不是指外表,而是性格完全不同。不过生了一场大病的孩子会个性大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解语花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他一把抓住了吴邪的胳膊,将他的袖子扯到了手肘以上。『你是什么时候做了去除胎记的手术了?』

        吴邪眨了眨眼睛,或许是感冒让他的脑子混沌一片。『我有什么胎记吗?』他转过手臂,看向解语花之前指向的地方。那是上臂外侧贴近肘关节附近的地方,除了略深的肤色,和这次路程上留下的各种尚未脱落的伤痕血痂外,什么都没有。『还有我生过什么大病吗?真的完全没有印象了。』他歪着头,看起来无比迷茫。『所以我是生了严重的病,才变成录像里那样的是吗?还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而那场病看起来很可能和那些古墓里的玩意儿,还有什么陨玉啦、青铜门里面东西啦有关落?』

        他吸了吸鼻子,寒冷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直冲脑门,带去一阵疼痛,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可也不对啊。录像里看起来至少也快要20来岁了,再少再少也是高中以后了吧。对于初中毕业、高中和大学,我的记忆很完整,没有任何问题,也不记得有生过什么病啊。』

        解语花又从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折成豆腐干大小的纸,展开的时候,纸面已经氧化变脆到一碰就破了两道口子。吴邪用颤抖的手把它拼回去后发现,那是一张儿童医院的手写病例,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满页的龙飞凤舞的字,加之褪色,其中大多的内容已经像是某种密码一样,基本无法辨认了。能够勉强看出来的,除了吴邪的名字,男童、年龄9岁以外,只有那个敲着化疗和病危的长方形章印。

        『淋巴瘤。』解语花在旁边补充,看起来他调查过其中隐藏的秘密。『小时候我就发现,那个讨厌的吴家小孩的脖子边有一个奇怪的突出的包。』他指了指合照上,一个脖子看起来略粗,且头部动作稍稍有些古怪的幼童说。

        吴邪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脖子,并且想要找个镜子看看脖子上到底有没有什么疤痕。

        解语花噗哧笑出来。『淋巴瘤是血液病,光靠手术是无法治愈的,所以病例上才写了化疗。』

        『所以是有人给我捐了骨髓干细胞我才病好了?而那个人是和考古队有关的人,或者就是小哥?所以我才有段时间变成那个鬼样子?想想如果仅仅是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的话,我是过的很迷糊,也许是去过格尔木的疗养院忘记了?』吴邪开始接连着所有的诡异情况,进行自我解释。

        然而解语花却摇了摇头。『起初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但你的重要性显然不仅仅“是一个接受了有问题人的干细胞,从而可能产生问题的人”所能解释的。』他顿了顿,招手让站在门口端着满满一碗水的胖子进来。

        『先吃药,然后我们慢慢讨论。』他接过水碗,连同口袋里仅剩的两粒退烧药一起递了过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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