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跨栏鸽手(兔子小千)

专业在冰冻区产量,脑洞奇葩,如同黑洞。

【守望先锋】from the Death to the Birth 章5 76R

第一章 传送门

第二章 传送门

第三章 传送门

第四章 传送门


       白发的男人离开摄像头可以探及的范围之后,躲到了墙角根,虽然四周早已经没有任何敌人的踪影,他却依旧如此警惕,仿佛他察觉到了有人正通过隐形之眼向他窥视。

       过了一会儿,他拿开捂住伤口的手掌,拉开外衣查看,而那不久之前尚在那里的深达内脏的刺伤已经开始变浅。

       『嗯。』他哼了一声,松开裹紧的黑色高领,露出脖颈根处那个怪异的项圈,尤其是被项圈固定在皮肤上的有着液晶计数的金属盒。按动边上的一个略微突出的小按钮,立刻地,那个计数减少了一半,而那衣衫之下的刀伤也竟然在随后的十分钟之内就愈合了起来。

       长嘘了一口气,老兵在检查了伤口已经完全不见后,又重新将项圈读数调整了回去。

       六年了,这不算长也算不上短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叹气,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者。也许安吉拉的“治疗”和之前他接受的“强化”改造,让他的肉体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可他的精神却已经被周围的环境以及那持续不断的噩梦所摧残得十分疲惫了。

       无论是安吉拉给他使用的,移植细胞代谢和神经活动性的药剂,还是各种心理医师的开导,都无法终结那日复一日折磨着他精神的噩梦。也许这就是安吉拉所说的“自作自受”,没有其他人能帮他。

       加布里尔的噩梦,他口中所称的地狱,究竟是怎样的?过去那个自傲的杰克·莫里森无法想象,但士兵76却能够略猜一二。那是他们自己心中最过不去的坎,是没有来得及挽回的愧疚。

       无数次,他从梦中惊醒,带着一脸的眼泪。而在此之前,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悲伤,他都不曾哭过。但在梦里,他看着自己回到了与加布里尔最后的一次争执,虽然他分明地知道随后到来的即是那场毁灭了一切的爆炸,可他就是吐不出一个字的道歉,甚至连缓解矛盾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着争吵爆发,然后对方丢下“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话摔门而去。

       莫里森明白,如果他能够多相信莱耶斯一点,能够真的站在他的角度多去观察,就能够发现爆炸发生前那种山雨欲来的气氛,能够发现那些在守望先锋中做着“小动作”的人。但他没有,他强撑着一股对于自己了解自己团队的信心,却忘记了守望先锋早已经不是当年十来个熟人济济一堂的小组织,他不可能知晓一切。

       实际上,他讨厌与莱耶斯吵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间就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默契,也没有了那些可以谈笑到半夜不睡的话题,他们从密友变成了只是路过点头的普通人,甚至是吵到需要互揍几拳的交恶关系。数不清多少次,紧盯着加布里尔那骂骂咧咧的嘴时,他会有那么一刻萌生出一个坏心的念头——想要堵上那张可恶的嘴,用亲吻。然而他却从来也没有实施过。倒不是因为害怕之后挨拳头,而是他的赌气之心不允许自己作出任何像是低头求和的举动,比如说亲吻。

       但他当时就应该低头的,这变成了士兵76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悔意,他循环不断的噩梦。而他知道,要斩断它,必须要找回莱耶斯,不是死神,而是那个加布里尔·莱耶斯。

       从回忆中脱出的士兵76,嗤了嗤鼻息,嘲笑着自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所做的事,和当年的莱耶斯、当年你所极力反对的暗影守望有什么区别?选择直接杀死风口浪尖上的始作俑者,永远比打倒一批又一批只是为了钱,也许是不得已为了钱的黑恶势力打手,来得更有效率,也更少人牺牲。

       丑恶永远与光明同行,而要真正压制他们,光靠站在海报封面上号召大家一起加入反恶势力的行动,还远远不够。战士需要同样游走在黑影之中,背负不被理解的唾弃和恶名。这就是士兵76的选择,也是曾经的加布里尔·莱耶斯的选择。

       可是……莱耶斯是对的。唯独这句话,他至今也说不出来。也唯独只有这一时刻,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是过去那个高傲的莫里森。

       下意识地,老兵将手伸进夹克内里的暗袋中,比起确认安全屋的钥匙还在兜里,他那动作更像是想要抚摸钥匙圈上那个金属的挂饰。那是他们在集市的小摊上购买的,也是当年设计守望先锋标志的灵感源头——一个圆环中,套着一个镂空的“人”字。

       就在不久之前,在他找到依旧生存,虽然失去一只眼睛的安娜时,他碰上了作为黑爪雇佣兵的死神。他们谁也没有念着旧情而手下留情。老兵甚至认为对方已经成为了一个疯狂的杀人魔,可唯独那挂在死神腰间,在动作时摇晃着反射出亮光的装饰,让他还抱有一丝的希望。那个与他钥匙扣上同样的,只是被倒过来挂在了皮带上的装饰。

 

       老兵每过一个月左右会与安吉拉进行一次联系,主要为了进行体检以及补充颈环内的血清拮抗剂。而这一次,他们打破了以往一贯的沉默,破天荒地聊起了死神。也许是老兵想要从安吉拉那里获得一些关于死神生理和能力情况的讯息,好在下一次交战前想出些能够致胜的法子,又或者是,莫里森希望从老友那里获取一些支持,一些证实他美好遐想的东西。

       『我以为你会比我更相信他。』安吉拉转来的眼神中带有点失落,『虽然他曾经一度有那么几分钟失控过,但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他能控制自己,并且他依旧怀有过去的那些感情。』她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表述自己对莫里森的失望,『你不曾看见过,当你倒下时他的模样。没有他提供的血清,我根本无法救活你,而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不,应该是没有人能真正强迫他就范。』她停顿了一下,『也不能阻止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无论是情报,还是人命。』她若有所指地强调。

       『所以说他强攻入守望先锋的新基地,目的只是试探?还有那些他失败的目标,只是他的佯攻而已?』老兵体会出了安吉拉话中之意。

       『我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理解。』突然地,安吉拉又调转了话题,『你总是自己已经下了结论,却还向我求证真伪。为什么?』

       『我担心自己的判断。』76捂住了头,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你过去到是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医生忍不住戳了他一句。

       『不,你不了解。我一直在怀疑,怀疑是不是会因为……』

       『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影响了判断?』安吉拉打断他,『所以你以前一直就与莱耶斯的理念作对,就为了这个?』医生的脸上流露出了惊讶和一线嘲讽。『并不是你认为他是错的,只是因为你爱他,又下意识地承认他是对的,所以为了不被感情所左右判断,你选择了作对?老天!』

       『我没说我爱他!』老兵无意识地拔高了嗓音。

       『随你怎么说。』安吉拉瞥了他一眼,『所以你的噩梦也与他有关是吗?这就是你始终不肯和我谈论的原因。』

       『不,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天哪,安吉拉,有的时候你的猜测真是让人抓狂。我只是因为那场爆炸,我本该相信他的,那就不会发生这惨剧,或者至少有所准备,所以我自责,愧疚。』此刻的76又变成了过去那个容易激动的莫里森,也许……只要提到那个人,他就会丢下他苦心经营的伪装,变回那个真实的自己。

       『我在想……』安吉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不,求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并没有爱上谁,或者对谁有什么超出友谊的特殊感情。』

       『我是在想,莱耶斯的噩梦,他所称的“地狱”,是否也是他的愧疚呢?』逗弄完老兵,安吉拉又将对话的重心引回了她想要讨论的东西。『我曾经试过他的话,他看来也不像是会恐惧那些曾被他杀死的敌人的家伙。但如果是同伴呢?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队友,会引起他的愧疚。』

       『可他从来就对我说,那是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要付出的牺牲,他并不在乎那个,所有人都时刻准备好了牺牲。』老兵皱起眉头,出声否定。

       『然而,既然你会否认一些既定的现实,那么他也会。』安吉拉耸耸肩,『可你们无论怎么撒谎,都不可能欺骗自己的内心,莫里森。』

       而被叫到名字的人,用单手捂住额头,陷入了深思中去。

       『也许我们应该把他找回来。』过了许久,他终于重新开口说。

       『我赞同。但要结局他的噩梦,以及你的噩梦的问题,不能单单依靠药剂。』安吉拉拿起自己记录机密病例的帐册,在上面写着什么。

       『需要解开心结,我的,还有他的。我明白。』老兵抬起头来,闪烁的眼神已然变回了过去那个自信的杰克·莫里森。『如果我们同时、同地进入睡眠,我应该可以用我的“感知”能力看到他的噩梦。』

       『你那个被普通战术目镜伪装掩盖的“感知”,不仅能“看见”周围人员的方位,还能看见“思维”吗?』这个答案似乎有点出乎安吉拉的预料之外。

       『如果停掉拮抗剂的话,应该可以。』76指了指自己项圈上的持续注射器。

       『可是要如何让你们同时……要在他的水杯里下安眠药可绝非容易。』安吉拉的表情有些纠结。

       『没有必要。』老兵摆了摆手,『你不是说脑神经细胞再生的速度最慢吗?那只需要同时给我们一枪就行了。』他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手指弯曲,做出了“枪”的手势,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那我们可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神枪手。』

       『安娜就是。』白发的男人随即就答道。一个才被他发现依旧活着的,同样侥幸逃脱了死亡的老兵,一个对外界来说已经“死去”的前守望的亡灵,他们曾经的同伴和友人,作为一流狙击手的安娜绝对是最佳人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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