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3】曼陀罗佳酿2（雷吉斯/杰洛特）
自觉很了解这位高等吸血鬼老朋友的杰洛特，始终也弄不明白，雷吉斯为什么总是那么紧张，即使是在没有任何怪物的荒原上，不会有袭击，甚至没有人烟，也不可能有人会识破他的伪装，但他还是用不安的方式紧拽着东西，只是把抓紧的对象从他自己的背包带子换成了杰洛特的腰带。
『放松，你需要来点儿酒。』猎魔人在被拉扯的腰带勒得慌后提议，『我还有点儿煎药的溶剂，虽然风味可能比起高档货来说不怎样，但我还是建议你可以尝几口。』他在口袋里摸了摸，便挖出一大瓶递向身后，『黑夜让气温显得有点儿冷了，我也得来两口驱驱寒。』
雷吉斯眨了眨眼睛，没有接。如果杰洛特不是知道他骑术不错的话，差点都要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被从马背上摔下去而不敢脱手。
『如果你想要酒的话，我还有不少曼陀罗釀。』高等吸血鬼在近距离直视着猎魔人的双眼，从那对金色猫瞳里，他看到的是悠然自得的惬意。
『哇哦，那可不错！』意料中的，猎魔人都是些酒鬼。只要不碍事，他们总喜欢随时来那么一壶，哪怕在喝醉这件事上栽过跟头，也会无法抗拒地重蹈覆辙。
果不其然地，在对着酒瓶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几轮后，猎魔人就开始话多了起来。他主动提起了寒霜，还有狂猎，以及那些接连不幸的日子。完后，他又开始口不择言地说了叶和特莉丝的事。
『也许你会认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但是……』杰洛特打了个酒嗝，『我要说，我真的无法作出选择。我不想伤害她们任何一个。我讨厌做选择题。』
『所以你选择让她们自己作出选择，接受不了的就退出，是吗？你的确真够混蛋。』拿到酒瓶的雷吉斯向他举了举瓶身示意，『我不觉得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做法。』
『是啊……』杰洛特用力从老友手中抢过瓶子，灌下了一大口，『所以我被抛弃了。噗地……』他作出一个叶奈法把水从窗口倒出去的动作。
随后，他得到了老友的一个拍肩作为宽慰。『或许你现在去找那个你更爱的，然后道歉，她会原谅你。』雷吉斯提议。
但猎魔人却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苦笑。『让我们换个话题，说点别的。』他硬生生地拒绝了，并且把酒瓶塞回雷吉斯的手里，『说说你的事怎么样？你还想家吗？也许可以拜托希里帮你找到能回去的传送门什么的。』
高等吸血鬼惊讶地张开嘴，却又在几秒之后合上了，『不了。就算能回去，我可能也已经没有办法习惯那里，转而开始思念这里了。』
『思念陶森特吗？』杰洛特眯着眼，看向友人那变得复杂的表情。
『所有的。』而雷吉斯却抛出了模棱两可地回答。
杰洛特的眼珠来回地转了转，下一刻又像黑夜密林中的狼一样，变得闪闪发光。
『等等。』他抬起手，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儿。『我记得你说你是天球交汇之后，在这里诞生的一批吸血鬼。』他说。
『没错！』
『可你思念天球交汇前你所在的家乡？』猎魔人颇有兴趣地发问，像是一个抓住了盲点的侦探。
『是的。』
『可……』没等杰洛特指出其中的矛盾之处，雷吉斯就打断了他。
『或许我没有说明白，引起了误会。』高等吸血鬼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醉意，『我曾经所在的世界，也有人类和吸血鬼之分。而我曾经也是普通的人类，在那里。』他低头紧盯着自己的指甲，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草药花来。
『天球交汇把暗影长老——那个世界的一名高等吸血鬼，和一大群圈养的人类幼儿带到了这里。为了排解孤独，吸血鬼把那些人类变成了同伴。』雷吉斯小啜了一口，略带苦涩的酒液滑入干渴的喉咙，那种香醇浓郁的甘甜中带着苦的滋味，与他现在的心情不谋而合。『然而，那名吸血鬼依旧不能接受变化，接受在这里的生活，甚至不能接受那些他制造出来的“同伴”。他把自己关在洞穴里，每一天、每一天都守着那扇带他来的门曾经在的地方。』
这下子，张大嘴的人变成了杰洛特。
『你曾经是人类？』他像一个第一次听说这世界存在吸血鬼的傻子一样，重复了一次已被告知的事实。『我以为高等吸血鬼一出生就是……』
『高等吸血鬼并不能生育。』雷吉斯笑起来，『就和你们猎魔人一样。我们都是转化而来的。』
『我们俩的又一个相似之处。嗯哼？』猎魔人又喝了一口。『我们是通过青草试练。你们呢？有种传说，被吸血鬼咬了的人……』
『会变成吸血鬼？哦不，我的朋友，那样遍地都是高等吸血鬼了。』
『想来也是。』杰洛特努了努嘴，赞同道。『那又是怎样才能？我只是随便问问……』他耸耸肩，表达出了自己的好奇心。
『高等吸血鬼的血。』雷吉斯看着对方摇摇晃晃地转过头，鼻尖几乎贴上了自己的脸。『当然不是普通状态下的。不同的状态下，我们的身体结构，甚至是血液中的成分都不一样。你看过我们的另一种形态，那时候的血，人类饮下后有一定几率可以被转化成同样的东西。』
『一定几率？不是全部吗？』在酒精和曼陀罗汁液的作用下，猎魔人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身后人的胸口上，抓住缰绳的手也松了下来。
『能真正成为吸血鬼的人很少。一部分在饮下吸血鬼血的当场就死了。剩下的可能在二十到五十年中慢慢转变，最后成为吸血鬼。还有一部分人，血液对他们根本无效，当然也可能是需要比五十年更久的时间，但他们根本无法活着等到那时候。』高等吸血鬼的手犹豫了一下，穿过猎魔人的手臂之下，帮他控制住了马匹。
『你接受吸血鬼血液的时候几岁？』杰洛特把手指插入友人那白色的发丝中。『都已经几乎全白了。』
高等吸血鬼愣了愣，低声长叹了一次，『十二岁吧。我都快记不得那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喝完了瓶中最后一滴的猎魔人，决定放弃继续追问，如果吸血鬼血液和其他药剂混合，或者加温后，又或者对于变异的人类是否会失效的问题。因为那未免有些过分，张嘴说出来就仿佛有一种质问最亲密的友人是否曾下毒的刻薄。
或许是曼陀罗毒素的作用，也可能只是酒精的关系，杰洛特感觉被轻飘飘的云朵所包围着，一切不快、苦闷、孤寂都化作了热气，从身体里蒸腾出去，只留下欣悦和放松。他彻底地依靠在高等吸血鬼的怀里，抛弃了所有的警觉，沉沉地睡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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