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化生为人】侵蚀/蜕变16(康汉)
『又怎么了？』用龇牙表情面对的汉克，看到了与他想象中一样的，带着疑惑表情的康纳。
『在互联网络上，我无法搜索到免费的洗澡教程。』他说，目光中流露出诚恳的求助之情。
汉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生活常识为零白痴仿生人，『什么？你居然连洗澡都不会，还跑去搜教程？网络上除了给婴儿和宠物洗澡的教程外，怎么可能有给成人的这玩意儿！』
『我初步搜索到300个还有成人洗澡全过程的指导视频，不过都是收费的。』略有些垮下来的神情显示出康纳的无奈。
『什么？竟然真的有？』被对方用数据打断了碎碎念的汉克越发地惊讶起来。可转念一想，他立马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包含成人洗澡全过程”的收费视频是个啥子玩意儿了。
『我去！别看那个！』到不是说害怕对方会用他的账号下载，或者直接用他的钱来付费，汉克是害怕这总是作出惊人行为（把人惊吓到脑溢血的行为）的呆头鹅仿生人，在看了色情视频后又不知道会把理解歪到那个宇宙角落里去。他老了，脑袋还在高坠中受过严重的创伤，再也经不起无法预测的精神刺激了。
『那我可以以你为模版吗？我具有自我学习能力，只要观察一个样本就能够完全模仿的。』仿生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但汉克的思维显然还沉浸在对康纳观看黄色视频后反应的胡思乱想中，根本没有理解作为模版是什么意思，只是对于对方放弃继续搜索洗澡视频的选择表达了肯定。『哦。』他说。
然后，康纳立刻就表达了热诚的感谢之意。『真的非常感谢！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真的答应作为我观察学习的模版！那真是太好了！』他一边道谢，一边从浴缸里退了出来，以乖巧的姿势，合拢双腿坐在马桶盖上，并学着汉克的模样拿了另一条毛巾，掩盖在前面。
这下子，汉克彻底无法拒绝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所谓输得“完完全全、精精光光”，连条遮掩的毛巾都要不剩下了。
依旧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汉克捂着眼睛，他已经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昨天自己是如何在那种能把人整个透视遍的目光中洗完澡、穿上睡衣、逃回房间里，跳到床上用被子掩盖住所有的羞愤与尴尬的。
他当时以为，一觉醒来，这些尴尬便会消失无踪，大家彼此不再提起，从此就能相安无事了，但这显然是错误的想法。从早上那个近距离凝视和企图实时的早安吻开始，似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略微地起了变化，变得不再像是那么单纯的搭档或者同居室友了。
『你在干什么！』汉克怒气冲冲地问，但刚醒不久的困倦让他的气势顿减了好几分。
『叫你起床的早安吻。』在汉克的怒视中，康纳又露出了那种懵懂的表情，『你不喜欢我的拍脸式和掀被子式叫早，所以我觉得你会喜欢充满温情的早安吻式。』随着重新被打开的运算指示灯，委屈爬上了他的脸。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汉克摆摆手表示罢了。
但康纳却显然打算深究下去，『我叫了，但你没有醒。』
僵住的汉克，脑内被“暴力式大耳刮子”、“惊吓过度式掀被子”与“羞耻式早安吻”之间的艰难选择所占据，最终在考虑到可能未来康纳会尝试的“毁天灭地式倒冷水”，迫于压力，他不得不对相比之下好那么一点点的早安吻表示了赞同。
『行……行吧。』他违心地说。
『很高兴您赞同我的行动。』仿生人带着愉快的语调蹦达下床，然后自己穿好了外出的服装。
当他乖巧地拿着汉克给他准备的牙杯和牙刷，并排站在洗漱池前，一板一眼地刷起牙的时候，略站在靠后的汉克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原来紧抿着的嘴角弧度舒展开来，而那些原本在他脑子里盘旋的怪异想法，像漱口水一样一晃而过，被轻易地吐进了下水道里。
他还是个接触社会不久的孩子，就算在之前也执行过一段时间其他任务，也仅仅是三年，三年的人类儿童连自己的裤子都穿不好呢，康纳虽然在侦查工作中聪明、能干，但在人类生活中不要对他太苛刻。汉克对自己说，然后把之前的稍稍冒头的危机意识一忘而空。
八点，数年来第一次地，汉克准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可听到的第一句不是福勒惊讶的赞扬，看到的第一幕也不是同事们意料外的目光，而是一个大吵大闹的盖文。
『为什么排版表上还有那两个家伙？！』他正在使劲地戳着门口新张贴的纸张。『是怎么做的工作？和那死掉的老头子一样整天摸鱼吗？是谁？是谁做的这个表？！还有那张桌子，为什么还没有人把上面的这堆垃圾扔掉？』他的声音简直嘈杂得如同墓地枯树上的乌鸦。
汉克想起来，之前那家伙被康纳在物证室里揍了一顿后就要死要活的，最后福勒不得不让他暂时接了一个去与FBI联合协查的案子，应该是那个工作结束回来了。汉克猜测，可能盖文他之前一周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吧，便认为自己死了。毕竟从那个混乱的、死伤严重的晚上开始，他就杳无音信了一周，大家有些不好的猜测也是十分正常的。
『嗨！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汉克大喊着踏了进去。
回过头来的盖文的眼神不是惊讶，而是惊恐，就像是看到了鬼。
『这他妈怎么可能！』对方抱着头失控地尖叫着，『我明明仔细勘测了现场的。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无论是扔在楼顶的损坏了枪械，遍布在楼顶的格斗过的足迹，卡在栏杆上的布料纤维和皮肤组织，还是留在正下方楼底的大量血迹DNA鉴定结果，所有的证据都标明，你和那个该死的破机器在楼顶上扭打了一番，然后一起从上面掉下去了，当场死亡！』
汉克感觉到了事态有些严重，看起来勘察过他们坠落现场的盖文丝毫都不相信他们还活着。
虽然汉克当时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也为自己的存活感到了惊讶，但他知道，自己并非是真的完好无损，只是断了几根骨头。那个医院是一家以移植手术为名的医院，而该医院使用的全部都是先进的仿生器官，而不是从死去人类身上摘下的捐赠器官，因为没有了排异反应，所以这家医院的移植成功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
而这家医院并非是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一家拥有急救资格的医院，所以答案很明显，从高楼上坠落的事故让他失去了至少一个必要的器官。也许是肾脏，也可能有肝脏，它们极易在冲击中破裂。而他摄入水和食物后会很快就需要解决问题，也同样是这些器官功能尚不完全的指征。
他推测，正是为此，康纳十分自责，以至于要逃避现实。但他不会指出来，让事实再伤害那孩子一次。
汉克还记得，当他被推着坠落下去，腾空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从愤怒中恢复了平时神志的康纳，那绝望到几近崩溃的表情。然后，那孩子就跟着跳了下来。
在落地之后，比起疼痛，汉克感到的却是麻木，像是失去了整个身体的知觉，仅仅能通过右眼尚未缺损的另一半视觉，看着地面上自己红色的血液与身边康纳的蓝色的血液逐渐融合到了一起。
『谁来救救他!』是汉克最后听到的康纳向路过车辆喊叫的句子。看起来仿生人比起人类来说真的强不少，而当时的汉克根本就无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在看清究竟是谁救了他们之前，便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那个显然有记忆障碍的，在医院里傻掉好几天的康纳。从那一刻起，汉克就决定绝对不能让这事儿再度发生，哪怕是要顺着康纳那错乱的记忆骗着他。
『你他妈够了！』汉克猛然暴起地对着盖文大吼起来，『别那么会来事儿！从我那里抢个桌位有那么重要吗？非要把我说死！果然地，盖文在怒吼声中立刻萎了下来，再也不去考虑为什么证据和现场，带着一张气到扭曲的脸，跺着脚转身就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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