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跨栏鸽手(兔子小千)

专业在冰冻区产量,脑洞奇葩,如同黑洞。

【恶灵附身系列】半AU 遗落之境3(ALL Seb)

        第三批探索A队的“幸存者”,“警探”塞巴斯蒂安·卡斯特诺的申请书放在负责总管的书桌上。而起初他对于是否应该在纸张上加盖意味着申请审核“通过”的印章的思考,早已经发散开去。在查阅这个二度完好地从X区回来的人的资料时,那些纷繁复杂的信息如同他所在的建筑的墙面,爬满了各种缠绕成团的藤蔓。而前任负责人西奥多,用血红色书写在办公室里的那句“出自罪孽者之手的扼杀之果已在此,我将孕育出死亡的种籽”,既像是出自疯子又像是来自哲人之口的句子,此刻也在他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地浮现。

        他发现自己一无所知,无论是对于警探,还是对于前负责人、他的工作团队或者整个部门。对X区域的研究项目里,到处都充斥着谜团和矛盾。就像他们被要求在接触X区域归来者时必须穿隔离衣,仿佛那些人带着什么可怕的病毒;却又放任那些人在下一批探索任务申请人中穿梭,甚至是让他们交流、合作,就好像他们完全是正常人。警探他还正常吗?负责人咕哝着,一边翻开贴有“特工·基德曼”标签的记录本。

        特工·基德曼与警探·塞巴斯蒂安一样,最初是第三批A队的队员。除他俩外,这支队伍还包括“心理医生·马塞洛”、“助手·乔瑟夫”和“向导·莱斯利”、“通讯员·康纳利”。按照规定,他们从队伍正式成立时就必须以代号相称。这仿佛抹杀了所有人的人格。

        当这项规定被宣布时,几乎遭到了所有队员的反对,尤其是“助手”。乔瑟夫可能是个在事业上不怎么顺利的男人,当他作为警察时,仅仅是因为工作时间不及人,而错失了警探的职位,不得已地成为了塞巴斯蒂安的副手;当他离职加入探索队后,又因为临时加入的塞巴斯蒂安,失去了“警探”的代号,再次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助手。

        在乔瑟夫档案的批注里,洋洋洒洒地写着“助手”与“警探”的不和,小到队员交流时的无数次争吵,大到他们在警局工作时,“助手”对于“警探”私人时间酗酒的多次举报。还在资料最正中的地方,由心理专家打上了“不适合合作”的结论。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前任负责人最终还是把两人放在了一个小队里。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二度回来的塞巴斯蒂安一反过去对于乔瑟夫的态度,在那间无人的医疗室中表现出了最大的关心。

        是队伍在进入X区后发生了什么事,使两人的敌对心态得到了改观吗?如果没有基德曼的记录本,负责人也许会猜测,两人在面对险境时得到了对方无私的,甚至是不考虑自身安慰的大力帮助。

        但“特工”第一天的日记里就写着——

        我们进入边界后不久就发生了车祸。警探被甩了出去,折断脖子死了。

        负责人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那一页,那里诉说着第三批A队的出师不利,同时也暗示着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也许是通讯员驾驶失控时,警探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想要去协助他稳住方向盘,也可能是警探一开始就疏忽大意,并没有扣好安全带。我不想去恶意地揣测,虽然我之前一直不支持让警探加入这次探索行动,但毕竟现在我们失去了一个成员,这对于所有人的精神都将是一种打击,无论与他是否不和。

        随着文字,负责人开始想象当时车祸发生后的场景。

        通讯员有些神经质,即便我们每个人都查看了警探的尸体好几次,确认他真的死了,而不是疼痛或创伤导致的暂时休克(他的脖子向侧折超过了九十度,即便没有立刻死亡,也不可能撑过十五分钟)。他还是固执地认为我们不应该将警探埋了。他反复地说一些,比如“要是我们把他丢在泥地里走了,他醒来发现后会暴怒”之类的疯言疯语,让心理医生不得不对他进行了再次的深度催眠。

        之前越过边境的过程中,面对执意要先去寻找随着前一批探索队失踪的妻子的警探,心理医生就对他进行了深度催眠,结果警探就因为安全带没系而在车祸中身亡。看得出来,心理医生也背负了不小的罪恶感。我很担心心理医生的心理状况,毕竟他没有办法治疗或催眠自己。

        警探真的死了吗?没有该队其他人的记录本内容,负责人不能完全确定。况且他也无法想象X区具有能让死人复活的功能。

        在之前探索队伍留下的各种资料里,与那些勉强被无人机断续传送回来的画面中,X区更像是一个“辐射污染区”,遍布着废弃无人的建筑、各种死亡生物的骨骸、茂盛的植被和偶然出现的变异畸形生物。所以探索队一直在致力于勘测未知的放射残留。

        无论他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幸存,或者是死了又被复活,无论他是什么东西,比起将他留在这个隔离所,把他丢回那个需要人手的X区总是更好的选择。这么思考着,负责人在申请书上最终盖上了那个通红的“通过”印章。

 

        阳光透过并不大的老旧会议室窗玻璃,在桌面上留下一道幻化出七色的流动彩带。凝视着它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的脑海深处,一些记忆的文字似乎出现在这道光带里,扭动着想要爬离。

        『介于你的记忆丧失和催眠后遗症,我觉得还是从最开始X区的形成开始说比较好。』霍夫曼看着警探那飘渺的眼神如此说道,似乎想要将他从无边的遐想中拉扯回来。

        『灯塔。』像是确认,又像是否认自己的晃神,塞巴斯蒂安提到了那个神秘区域最关键的地方。

        『是的。那是一切的发源地。』霍夫曼认同地点点头,『有人说,是天上有什么掉落到了灯塔里,但也有人说是灯塔精神病院的实验室里发生了爆炸。总之目击者只看到了一声坍塌般的巨响,看到了巨大的光亮从灯塔的方向连接着天空。灯塔精神病院和附近的百米区域都遭到了重创,建筑和地面开裂,所有在场的人都立刻毙命。』

        塞巴斯蒂安在记忆中寻找着,他还记得那个画面,他和乔瑟夫一起踏入病院的大厅,那里只有倒满地面、鲜血淋漓的尸体,没有一个幸存者。

        『当晚,与灯塔毗邻的别墅住宅区就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没有人说得清火焰是从哪里开始的,街面监控能看到的,只有地底煤气管道爆裂,大火迅速席卷了一切的画面。火焰三天都无法扑灭,也没有任何当时还在里面的居民能活着离开。』

        『莉莉。』塞巴斯蒂安突然说。他想起了那场灾难。因为发生在灯塔精神病院的无头大案,警局里所有的警察都没有按时下班,包括他和麦拉两人全都不得不在上级和记者们打来的疯狂的电话铃声中,在堆叠如山的各种资料里,饿着肚子继续工作。

        于是突然出现的火焰吞噬了一切,他的女儿和他的家。

        由于煤气泄漏和接连的爆炸,以灯塔为中心的区域地底变成了大片的空洞,地面大幅塌陷或错位,政府决定要求所有人员都撤离。他连与女儿做最后的告别,给她一个正式的葬礼,或者留下一件她的东西作为思念都做不到。在不幸发生后,他甚至不被允许踏进那个区域。

        也许是时间磨平了一切,也许是莉莉的回归抚慰了所有的伤痕,又可能是别的原因。当回忆起这一切时,塞巴斯蒂安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或者是听着别人的故事,总有这那么一些些的不真实感。

        『当人们大多撤离出那里后的第二周,边界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现象。』霍夫曼还在讲述着那段过去的历史,『空间里竖起了拥有像是肥皂泡一样折光率的空气墙,它是透明的,但当任何生物通过它的瞬间就会消失无踪。我们叫它“泡泡”,被它包裹的以灯塔为中心的区域叫“X区”。』她停顿喝水时,塞巴斯蒂安透过她拿着的玻璃杯,看到了与昨天同样的“反相”景象,那是霍夫曼纤细的握着杯子的手指。

        『之后的三个月内,灯塔“闪光”事件发生当时处于泡泡区域的撤离者中,大部分都患上了多种癌症然后死亡。而至今的六年里,负责X区域后续事务的部门,不断地派出探索队伍从泡泡唯一的缺口,一个可以地下通道进入X区,希望能找出这场灾难发生的原因,并防止X区的扩大。』心理医生霍夫曼依旧在说。可能她并没有注意到方才塞巴斯蒂安盯视她手的眼神,也可能是她不在乎。

        『麦拉她也是……』塞巴斯蒂安自言自语。

        『麦拉·卡斯特诺是第二批R队的志愿者,代号“警探”。』提到麦拉时霍夫曼并没有说“你的妻子”或者类似的其他称呼,而是叫了她的全名。『她的档案上写着,她之所以志愿加入这支队伍,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她的女儿。』她没有说“你们的女儿”,也没有说“莉莉”。『但她与其他队员一样,也没有能够活着回来。』

        塞巴斯蒂安带着惊讶的表情张着嘴,似乎是想要反驳说“可她现在回来了啊”,但有某种东西,把他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里。

        『然后是为了寻找她的丈夫,代号同样是“警探”的塞巴斯蒂安·卡斯特诺,加入了第三批A队。这个在ⅢA队个人档案中有所记载。』霍夫曼终于将她口吻诡异的讲述停了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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